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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愛依依美文
高高的天空上滿掛著星斗，半輪斜掛著的月亮完全是慘白的，在天空中顯出沒有氣力的神情，顯得是那樣的凄慘憂郁……
他站在窗前，望月興嘆。
一束月光從玻璃透進(jìn)來，照在他長瘦的臉上，臉顯得很蒼白。他面無表情，但從他微微起伏的胸脯，可以探測到他正被一種說不出的東西在壓抑著。他記不得首先產(chǎn)生的是哪一種心情：究竟是先從內(nèi)心憐憫她呢？還是先想起了自己的悲凄。他思緒紛亂，亂心如麻，堅(jiān)持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。他覺得自己身上好像缺了什么東西，感到寂寞、孤獨(dú)。
他這種惆悵、苦悶是最近才有的。他沮喪、哀痛不知用何方法表達(dá)。他想對人說，但又不知對誰說，有一個人可以說，但此刻也正是她在一陣一陣地揪著他的心。他攤開日記本，提起負(fù)重的筆：
我可憐的頭
已狂亂的失去理智
我可憐的心兒
已碎成萬片
失戀的痛苦啊
正無情地吞噬著我的心
美好的記憶啊
縈繞著我，呼喚著我
無處不在
在風(fēng)聲里，在雷雨狂嘯里
在我的胸懷的嘆息里
……
寫著，寫著，他的心在哭泣，在被什么刺痛。淚珠掉在了本上，摔得七零八落……
夜，已經(jīng)很深了，天空中的月亮，此時已變得更加暗淡了。夜風(fēng)在微微吹動，樹葉在嘩嘩直響，黑夜中的一切都顯得更加朦朧……
“您來啦？”他懷著不安的心情，似乎呆板地問道。
“嗯……”姑娘羞澀地用手揉著衣角應(yīng)著。
一陣沉默，月光下照著佇立的兩個倒影。
“今晚天氣真好，你看，天上有那么多的星星�！彼吡刂苾�(nèi)心的怯懦，想打破沉悶。
姑娘微微動了一下頭，但沒有抬起來，他失望了。
又是一陣沉默……
“我怎么了，想好的話怎么一句也說不出？真笨！”他心里咒罵著自己。他越這樣，心卻越發(fā)慌亂，越找不到合適的話來……
他這還是第一次和姑娘單獨(dú)在一起，這怎叫他一個涉世較淺的青年不惶感呢，又怎能使他心潮不波動？他后悔不該來了�？捎衷趺茨苄心�。
昨天，他正伏案寫作。突然，門被撞開了。一個毛頭小伙闖了進(jìn)來，他猛地一愣，定睛一看原來是他的好友永合。只見他頭上冒著熱氣，兩個大鼻孔呼扇地呼哈著熱氣。
他一米七○的個頭，上身著件草綠色的確良，下身是一條針織灰滌淪褲，四方的臉龐，黑里透紅的面膚，顯示著一種健壯男子的體魄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，閃爍著一種按捺不住的喜悅。
“看你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，嚇了我一跳。”他微笑著責(zé)怪道：“你這是從哪兒來？”
“我剛從她哪兒來，還沒回家就跑到你這里了。”永合說話時顯得很急促。
他倒了一懷水遞給永合：“從哪里來？”
“你先別問這�！彼舆^杯子，把手一擺，打斷他的問話，猛喝了一口水，喜形于色地說：
“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�！�
“什么好消息？”
“她唄�！庇篮嫌幸鈶蚺�。
“誰呀？”他莫明其妙。
“唉，看你，真是貴人多忘事�！庇篮相凉终f道。
“你快說呀，別在給我繞彎子了。”他急切想知道什么事。
“我說了，你可要請我吃糖喲？”
“真是的，不叫你繞彎子，怎么還……我不聽你說了！”他假裝不耐煩地說。
“好好，不繞了。”永合見他真有點(diǎn)生氣了，又真怕掃了興，就趕忙收住戲逗的口吻說道：“我從劉燕哪里來，她同意見，明晚你倆就見面�！�
“劉燕？見面……見什么面？”這時他真有點(diǎn)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。
“看我揍你！你忘了，上個星期，我對你怎么說的，你怎么就記不起來啦？”永合生氣地當(dāng)胸捶了他一下。
他拍了拍后腦勺，極力回憶永合上星期給他說了些什么�！班�，記起來了。你是給我介紹對象吧？”他恍然大悟，好像是這么回事，他卻把它丟到九霄云外了。
“怎么這么快就……”
“夜長夢多，反正我沒有多少事，早一點(diǎn)叫你們見面也好交待。你說是吧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會……我一個小伙子怎好意思跟姑娘在一起呢�！�
“看，看，看，你真是個書呆子，你一輩子不找對象不結(jié)婚了？真封建！”
“我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是啊，他何嘗不想尋覓愛情呢？他看過許多愛情，也常常置身于的情節(jié)中；被哪些真誠、圣潔的愛情所感染，況且他正發(fā)奮攻讀文學(xué)。他羨慕他們。對于悲歡離合的愛情故事，他又感到惋惜、留戀。甚至想陪小說中的人物一起大哭一場，以此來分擔(dān)、慰籍主人公心靈上的創(chuàng)傷和痛苦。他是個容易動感情的人。雖然這種思想是他內(nèi)心感覺和自然流露，但是，他是真心想在自己生活中去尋覓一個性格、感情、情趣、氣質(zhì)等方面投合默契的愛情。他常常就沉醉在愛情的幻想中。然而，當(dāng)今的生活現(xiàn)實(shí)確使他十分明白，他清楚知道這樣的愿望目前是不能實(shí)現(xiàn)的。這樣一想，他心中就增添了感傷；但這種感傷并不使他沮喪，因?yàn)橛幸粋�令人欣慰的希望把它沖淡了。他要用手中的筆描寫大自然賦于人們的美感。這種意念使他恍若置身于美妙的夢境中；雖然只是幻想，但既然有他所向往的全部幸福，便盡情地、不惜一切代價地去享受、去追憶、去探索。既然那樣，他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。
生活很美、生活也是很累的。但只有不畏艱險勇于追求生活的人才會體會到其中的樂趣。愛情也一樣，她并不是不存在，也不是漂渺的，而是實(shí)實(shí)在在的在人們生活當(dāng)中。沒有愛的人是沒有的，沒有愛的世界是不存在的。因此，他雖然性情內(nèi)向，不愿過早找對象，但父母的溺愛、朋友的熱誠，以及親戚們的勸說使他片刻的思想開始紊亂。他為此而頭疼。
“唉，沒辦法呀……”
“你說話，去不去！”永合此刻真有點(diǎn)生氣了。
“我是想，我還……”
“甭說了，你到底去不去吧！”永合用命令的口氣問道。此句話，也倒使勁，一下把他給震住了。也是，看著永合那個樣子，也真難為他了，他暗自思忖。
“好，好，遵命，大人”，他靈機(jī)一動，念起道白來。永合立刻轉(zhuǎn)怒為喜：“好，就這樣，一言為定。明天晚上七點(diǎn)半你到小樹林等著，到時候你就大膽地去淡吧，不要不好意思，知道了嗎！看你那樣，都八十年代了，還縮手縮腳的�！苯又篮显溨C風(fēng)趣地又說了一句：
“你呀，見著姑娘就好象老鼠見貓一樣，解放一點(diǎn)吧�！彼犃擞篮系脑挘缓靡馑嫉匦α�。
“這真是，自己怎么就這樣沒出息呢”。他想到這里，抬起頭來說道：“大概永合已經(jīng)把我的情況給你介紹了吧？”
“嗯……”
嗯，嗯。就不會說點(diǎn)什么嗎。他暗自埋怨起她來。也許這是姑娘不好意思吧。也真是，自己都這樣，又何必怪人家呢。大膽起來，就和永合教給自己的那樣：
“其實(shí)我這個人不愛說話，請你不要見怪�！彼麃砹艘痪溟_場白。接著說：
“我名字叫郝志斌，今年二十二歲，家在市郊區(qū)東村，上有父母，下有弟，姐姐哥哥在我上，我在B廠上班。業(yè)余時間好寫些什么的，文娛體育也還可以……”他滔滔不絕地報(bào)起戶口和生活來了。
“撲哧……”劉燕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。
“看來你也挺能說呀？”劉燕輕聲細(xì)語地說道，一時鬧的他也不好意思了……
多么美妙的夜晚，彎彎的月亮?xí)r隱時現(xiàn)，好像一位羞答答的少女在窺視她心目中的情郎，令人陶醉；沒有風(fēng)，四周異常寧靜，空氣涼爽宜人，遠(yuǎn)處的蛙鳴聲此起彼伏；濃密的樹林構(gòu)成了他們的屏帳，兩顆的心正一步一步地貼近、相凝……。樹影下兩個熾熱的心在留連忘返……
早晨方醒，聽見窗外樹上鳴叫，無理由地高興，無目的地期待。他坐立不安地要活動，卻頹唐使不出勁來；坐在床上，撫摸著一塊小手帕，難過，難過，說不清為什么要難過。眼前浮現(xiàn)了劉燕的細(xì)白俏麗的臉龐……。他還是一個毛頭小伙，他什么也沒經(jīng)歷過，什么也不懂，難過，難過……
他走近窗子，凝視著外邊……
時間似流水，眨眼間，二年過去了，他和劉燕的愛情已近入一個新的階段。二年來，書信頻繁，情真意實(shí)，感情長河已匯入不可阻擋的流域。愛情的力量，使他在事業(yè)上也有了很大起色。振振有詞的文章，作品，豐富多彩的詩篇凝集著愛情的血液。這一切使他感到無比欣慰。
這段時期是他感到最平靜，最幸福的階段。也是他回想起來最感到愉快的階段。
八二年初夏的一個夜晚。清風(fēng)從南面的山上，掠過正在揚(yáng)花灌漿的麥穗，吹了過來。
“燕，這些天你還很好吧？”他親切地問道。
“你也很好吧？對啦，你最近又有什么大作嗎？”劉燕甜美又似乎很調(diào)皮地問他。
“大作？看你說的哪里話”，他愛撫地責(zé)怪劉燕不該這樣說。
“好好好，我不對！”她佯裝生氣的樣子。
“燕，別這樣嗎，我和你鬧著玩呢，你何必當(dāng)真。不過，我最近寫了一首詩，是為你寫的！”說完，他向她投去深情的一瞥。
“寫的不好，讓你見笑了�！�
“看你說得，我怎么會笑話呢！快拿出來我看�！眲⒀嗾f。
“題目叫做《為了我們愛的彼岸》，我念給你聽好嗎？”隨即他富有表情地吟道：
每當(dāng)我看見你
我的心便怦怦跳動
你那雙秋水般的眼睛
使我心田泛起漣漪
你那熾熱，可愛的溫存
使我不知該怎么高興
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
在我面前出現(xiàn)了你
你溫柔的話語
使我心曠神怡
命運(yùn)把我倆撮合在一起
使之永不分離
你心上有我，我心上有你
我的心，你的心凝結(jié)在一起
當(dāng)我惆悵的時候
你投來一股股甜美的溫意
當(dāng)進(jìn)取后的喜悅涌起
你投來一雙溫柔的目光
我的生命注進(jìn)你純真的血液
使我思想充滿活躍
我知道你愛我真切
因?yàn)檫@一切都明了地告知了我
我的心和你一樣
有著深沉、真摯的愛
我離不開你
我以一百個形象把你幻想
于是，種種美妙的幻想
便浮上了鐘情的心靈
念著，念著，他似乎忘記了身邊的劉燕，他恍忽陶醉在自我情感之中，這時候，劉燕也被他流動的情感感染了：
“斌哥，你真好，你的詩也很美，堅(jiān)持迷住了我�！�
“是嗎，我真高興”他激動地深深握住她纖維的手。只感到心里有一種沖動。撫摸著她烏黑的發(fā)辮紅潤的臉龐，他覺得她的臉熱的厲害，就好像手里攥著一把炭火，感到是那樣的熾熱。一股強(qiáng)烈的暖流通過他的全身，他雙手摟住她的雙肩，激動的臉閃動著光華。劉燕抬起頭，靜悄悄的看著他。
青春少女到了這時刻，會感到人生無邊的幸福。她趁勢倒在他的懷里，緊貼在他的胸脯上，聆聽著他怦怦跳動的心，任憑他親昵的愛撫，緊閉著雙眼。此時他緊緊地?fù)Пе�，雨點(diǎn)般地吻著她那緋紅、柔軟的嘴唇、臉頰。他和她此刻完全沉浸在熱戀的歡愉中，久久不得分開。兩人都被愛情浸透了，甜蜜的，深邃的。周圍的一切都不負(fù)存在了……
夜，此時也顯得那樣的安靜、慈祥，仿佛被這對熱戀的情人所感動，顯得是那樣的溫柔嫵媚，天空中的月姑娘害羞地躲進(jìn)云霧中，過一會又悄悄地探出頭來，窺視著人間……
這一晚，在他看來，是那樣的寶貴，以至難以使人忘懷。唉，而今呢？過去了，一切都過去了。
他不敢再往下想，那怕一點(diǎn)，也不敢妄想了，看到現(xiàn)實(shí)的一切，使他心胸更加感到郁悶。他竭力想排遣這郁悶的思緒，但怎么使勁也無法排掉，反而更加殘酷地涌進(jìn)已經(jīng)發(fā)熱發(fā)狂的腦袋，他覺得頭腦發(fā)脹，發(fā)昏。無力地倒在床鋪上，一閉眼睛，一幕幕的情景又在眼前漂浮、清晰展現(xiàn)……
不知怎的，劉燕今天顯得特別憂傷，臉上罩著一層掩飾不住的陰云，他感到很奇怪，還沒來及詢問，劉燕就低聲哽咽著說：
“斌哥，我……我對不起你……你就忘了……忘了……我吧……”說完掩面哭了起來。
“這…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他感到很突然，說話也不由得結(jié)巴起來。
“因?yàn)椤矣小?/p>
“有什么？”他急切地問道。
“有��！”劉燕恨了恨心終于說出了這句話。
“病？什么病？”他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，急忙追問了一句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心肌炎”
“�。∈裁矗。俊彼D時吃驚萬分，這是他沒料想到，這怎么可能呢。
“你莫不是騙我吧？”他多么希望這不是真的。劉燕頓了一下，抬起禽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說：
“是的！是真的，前些日子我在醫(yī)院檢查過的，我一直沒敢告訴你，我怕傷了您的心。當(dāng)時我也是不想信，但事實(shí)如此，咋叫我不傷心。你知道我是愛你的，我多么不想離開你呀，離開你，我是多么的痛苦�？晌蚁肓撕脦滋欤�是應(yīng)該告訴你，這樣以后就不會拖累你的……”
說完劉燕撲到他的肩上抽泣起來。
“怎么……這……”他感到一陣目眩，這對他來說是多么大的刺激啊，他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，這種痛苦從心底一直漫延到整個全身；他感到發(fā)冷，微微顫動起來：這將意味什么，意味著什么？！
“斌哥，你怎么啦？啊�！眲⒀囿@恐地看著他，并使勁搖著他的雙肩，好一會他才回復(fù)過來。隨即流下了痛楚的眼淚，掉在了她的手背上……
最后，他強(qiáng)抑住往外流的淚水，扶起劉燕哽咽著說：“別……別哭了……這樣會哭壞身體的�！�
“斌哥，是我傷了你的心……我命真苦，以后你把我忘了吧……”
“這怎么可以，我不能拋下你，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，我倆的愛情是至死不渝的！”他擦干眼淚堅(jiān)定地對她說。
“不！斌哥，你還是忘了我吧，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�！闭f著劉燕又傷心地哭了起來。
“別說傻話，說什么我也不能扔下你不管。燕，我要是失去你，我會死的……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會永遠(yuǎn)幸福的�！彼呎f邊用手絹替劉燕擦著眼淚，好不容易才讓劉燕止住抽泣：
“說真的，我也不愿意離開你，斌哥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我感謝你在生活上，精神上處處關(guān)心我，愛護(hù)我。我感到遺憾和不安的是，我會給你帶來痛苦的，這樣我會痛苦一輩子的，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去連累你�！�
“你知道這樣就好了�？墒牵銘�(yīng)該鼓起勇氣，和疾病做斗爭，人生道路漫長，如果你就這樣屈服了，往后就是我倆分開你又會怎么樣？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生活下去，但我只能這樣，僅僅是這樣，只有這樣才能減輕我心上的擔(dān)子……”
“不！只要有我在，我絕不會就讓你離開我，不能，絕不能！……”他幾乎嘶竭力地叫道，并把她緊緊摟在懷里，好像怕她跑了似的，但她卻用力掙脫開，一個勁地說：“不，好哥哥，不行，不能這樣啊……”說完她扭身掩面跑開了……
“啊，這可怎么辦，難道就這樣分手？”
……
他還呆立在那里，癡癡地看著她逐漸消失在陰暗里的黑影……。
淚水迷糊了他的眼睛，他的心顫抖得很厲害，一種異樣的感覺震撼著他的心：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��？”他不甘心。一段日子他不停地給劉燕打電話，但是仍然沒有勸說動她。
“可恨的情人，你真的忍心丟下我啦！”仰望蒼天，他痛楚萬分，兩眼顯得有些癡呆。從那以后，劉燕一直也沒有來找過他。但往日的情熱使他不能忘懷，他在痛苦、憂傷、郁悶中還抱有一種特有的希望，他決定無論如何要找到她，和她好好談一談。
雖說已過半晌，天氣還是那樣的熱。但他卻一點(diǎn)沒感覺到熱，只感到那刮起的小風(fēng)吹得心里怪爽快的。是啊，經(jīng)過內(nèi)心斗爭后的思想是那樣的純真、堅(jiān)定，往往思想主流已定型，就是一種多么大的抗力呀。此時，他正懷著必定的信心，向心往的地方飛奔。
這時候，太陽炙烤著大地。路旁的小樹在身旁閃過，行路中的人都好像有什么事，顯得急急忙忙。盡管汗流浹背，但他還是不肯停下來；來往的汽車飛馳而過，揚(yáng)起一陣塵煙，帶過去的一股風(fēng)都在給他心里增加快感，此刻的他呀，心早已飛到久別的情人身旁了……。
他積極地沖進(jìn)了大門，停在了劉燕的理發(fā)室門口，透過簾子看見她正埋頭忙著手中的活，絲毫沒有發(fā)覺他的到來。他的心不住的怦怦直跳。是進(jìn)去還是不進(jìn)，見著了第一句話該說什么好呢？他猶豫不決。尋思了一會，一橫心管他呢。于是使勁按了幾下自行車鈴鐺，不安的向里張望著。
劉燕聽到了鈴聲，轉(zhuǎn)過頭向屋外瞥了一眼，隨后微笑著走出來。
“你來啦？到屋里坐吧。”
“不了。你現(xiàn)在有空嗎？我想和你好好談?wù)�。我想我們不能就這么……”他哽咽的說不下去了，幾乎是乞求著說話。劉燕頓時面部顯出一種漠然的神色：
“那你等一會，我這馬上就完了。你先里邊坐吧�！�
他跨進(jìn)屋里，在一張椅子上坐下，點(diǎn)上一支煙，心煩意亂的翻著一本雜志。他無心思看書，但又不得不裝出耐心的樣子，其實(shí)他一個字也沒有看進(jìn)去。過了一會，實(shí)在看不下去，就站起身來打量著劉燕的工作室。這個地方他是熟悉的，但此刻他卻覺得屋子里沉悶燥熱，散發(fā)著一種無形的氣流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，他強(qiáng)耐住心中的不快，開始重新打量起他的劉燕來。不知咋的，他的心微微顫動起來，看到她熟練地為顧客剪發(fā)，一舉一動都是那么的親切、可愛，心中泛起淡淡的漣漪。
劉燕發(fā)覺他看著自己，不覺臉兒一紅，轉(zhuǎn)過身給了他一個側(cè)身。但這微微的動作也難免于他的青睞，他意識到自己失態(tài)了，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皮鞋尖。
他的心從到來以至現(xiàn)在也沒有平靜過，他不時地向她投去一瞥，好像不看她一眼，心就無法安靜下來似地。過了一會，忍不住了，就起身來到屋外。涼風(fēng)一吹似乎清醒了許多，他重新理了理紛亂的思緒，想著一會該說些什么……
又過了一會，劉燕下班了，她收拾好工具，脫下白大褂，露出了粉紅的外衣，在陽光下一照更加艷麗。她向他走來，順勢把那條長長的辮子摔在腦后，理了理散落在眉前的幾根亂發(fā)。
“對不起，讓你久等了”她抱歉地說道。
“那咱們出去走走好嗎？”
“嗯�！�
他推著車子，她呢，卻在車子那邊抿著嘴一直低著頭，兩只纖維白皙的手撫弄著辮梢，顯得有點(diǎn)不安。是啊，劉燕她此時怎么能安靜下來呢。她意料他的到來會給她帶來什么，她從心里是愛著他的，但溫存的心使她不愿傷害他的心。她曾傷心的不知哭過多少回，手捧著他的照片，傾訴著自己悲傷的心，傾訴著她對他的全部愛心。這些他是清楚地知道，但他就不能因?yàn)檫@樣就離棄他日夜思念的情人，他清醒的理智在不斷地告訴他，不能做出這可怕的事情。
現(xiàn)在他已堅(jiān)定了自己的信念。
“親愛的燕”他打破沉默說道：“你的話我想過了，我主意已定，就是到了最壞的地步，我還是愛你的。我愿意你在我的懷里度過一生！”
“不！我……”
“你別說！”他打斷她的話繼續(xù)說：“我不能沒有你！我和家里都說好了，只要你到家里來，我一定照顧好你，決不讓你受委屈。我爸媽都很喜歡你，他們聽說了你的病后，都傷心的掉下眼淚了，并一再囑咐我，不能丟下你不管，就是天塌下來也要挺住。好妹妹，你就答應(yīng)了我吧！”
聽了這字字真情的話，劉燕的心在激烈斗爭。他誠懇親切的話語使她感動的熱淚掉了下來“斌哥，可別怨我……心狠……”她抽泣著說不出話來。
這哭聲一下揪住了他的心，鼻子一酸，眼淚差點(diǎn)也掉了下來：“我知道你的心情，可你不能讓感情折磨自己。看你現(xiàn)在都瘦成啥樣子了�！�
“你也一樣嘛。剛一見面，看到你這幅摸樣，我的心難受的的要死。這都是我害得你，我對不住你。你罵我，打我都可以�！眲⒀鄤忧榈恼f道。
“看你說的什么傻話，我愛你都愛不過來，還忍心打你，罵你！只要咱倆好下去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怎么啦？”
“我罵你，打你還在后頭呢……呵呵”他壞笑著說道。
“你真壞，你真壞，我恨死你了”說著兩個拳頭雨點(diǎn)般的垂在他的胸脯上。他趁勢一把把她摟進(jìn)懷里，緊緊的抱住，驚喜的說：“你同意啦。噢，我親愛的”，說著他飛快地親了劉燕的臉頰一下，一把抱起劉燕轉(zhuǎn)了一個圈，激動得不得了。
劉燕也忘情的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里。
又過了幾天，他接到一封信，信是劉燕寫的。她說復(fù)查了病情，醫(yī)生診斷是早期，只要抓緊治療，完全可以恢復(fù)健康。他看到這里，高興的一蹦老高，興奮的勁頭使他不知如何是好了。他的步子輕盈起來。第二天買了許多好吃的，登上自行車像燕子似地向心愛的人兒身邊飛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