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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僅有的回憶美文
小小的村落坐落于高山峽谷之間，每座山森林覆蓋茂密，有些地方至今無人涉及，置身其中，便可發(fā)現(xiàn)就算烈日當頭也無半點陽光，微風吹過，瑟瑟發(fā)抖。腳下一片潮濕，就如沼澤地似的，整日朦朦朧朧，沒有方向。
清晨，煙霧繚繞，白茫茫的一片云海，將無數(shù)座山連接起來。峰之間又相互獨立，似比天高。聽，山谷的水又在咆哮著如一頭憤怒的獅子，發(fā)泄心中的不快。在過去的幾百年來，年年如一日，不曾有所改變，只是此后還能維持多長”時間”？
山腰上，有十幾戶人家。清晨，幾縷青煙從農(nóng)家院子緩緩升起，筆直得如白樺樹一般。若在晴朗早晨是沒有風的，像于天相接的柱子一般，支撐起這片藍空。這是一個人間仙境般不容被玷污的村落，四周山環(huán)水繞，茂密的森林將原本零星的村落更加隔離了我們的視野。
一條條石子小路，鋪于房于房的宅細當中，經(jīng)長年累月，雖不是用泥沙澆灌而成，但也不會因牛馬行走而使泥土淤于一起。村民聚居在一起，原因有很多，首先是它加強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，促進”感情”；其次也就最重要的目的是保護自己，保護自己的家園，很多原始的蟲魚鳥獸，大型的肉食動物食草動物還”生活”在這個地方。如，虎、羚羊、猴子、野豬等等。
這個比較原始的偏僻的地兒，是很難被人發(fā)現(xiàn)的，即使知道有這么一個小村落，要在短時間內(nèi)去拯救他們是不可能的，所以他們必須保護好自己，讓自己生存下去。村落的房子主要的建筑材料是土，外加幾根松樹木頭做輔助材料，這樣可使它結(jié)構(gòu)更加穩(wěn)定。在我記事以前，聽老人們說房子是用茅草蓋的，因為是草，所以房子更新的速度很快，茅草屋雖然冬天暖和，”夏天”涼爽，但”感覺”特別麻煩，而且危險。如果不小心謹慎就有可能造成整個房子都將被點燃，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將毀于一旦。古人們在勞動過程中發(fā)現(xiàn)土不僅可以保暖而且可以防火，所以他們選擇用土來蓋房子。
因為封閉的地理環(huán)境，使得這里與外界隔絕，據(jù)老人們說，上個世紀60年代，從外面來過一批工人，說是建水電站的。他們在來的路上邊修路邊勘察地形的，慢慢地一步一步推進，很多的大型機械都是用人工扛著進來，真的很難想象是什么動力使他們來到這里。興許是為了響應國家政策，很多知識青年都參與其中，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帶了蘇聯(lián)技術(shù)工人，很多主要的事是由他們做，其他加工修理的由國人做。但是不知道為什么，工程才剛開始不久，他們就”離開”了，很多關于他們離開的原因在村里流傳。第一個就像神話般的，說他們開山的那個地方是不容侵犯的、神圣的，因為他們破壞了魔鬼的居住地，很多孤魂野鬼沒有棲息地就報復他們，所以那群人中死了很多人。不過關于有些人相續(xù)離去的事這個到是真的，在有些地方那些石碑還依稀存在；另一個是他們不適應這里的氣候、環(huán)境，按照傳統(tǒng)的方言來說是水土不服，這個說法相對于前一個說法是相對合理的；最后一個就是中蘇矛盾突然惡化，蘇聯(lián)撤離了所有在中國的技術(shù)工人，以及資金技術(shù)等方面的援助，世界各國之間的矛盾又開始了新的變化，所以那些人蘇聯(lián)人不得不離開。因為他們的離開，中國的那些工人還沒有完全掌握水利水電方面的技術(shù)，所以”堅持”了幾天之后，都陸續(xù)離開。很多大型機械都沒有帶走，留在原來他們住的地方，經(jīng)過幾十年后，經(jīng)過風吹雨打慢慢的被腐蝕埋于土中。這些信息是我入學后才知道的，很多村里人都不知道，他們寧可相信神的力量，相信鬼神的存在，雖然不是人定勝天，但也不信人的力量。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，也許他們也不會把周圍的自然環(huán)境保護得這么好。
吱呀，一扇用竹子做的門開了，從里面走出一個七旬老人，老人一身古裝，衣服微微發(fā)白。聽鄰居說是他的老伴還沒有離世之前給他做的，留給他的僅僅只有兩套衣服，老人很喜歡這些衣服，舍不得穿，所以只在閑暇時穿穿。鞋子是用碎布做的，有明顯的分界線，鞋底呈白色，上半部分是黑色，按理來說鞋底應該是黑色鞋面是白色，殊不知其中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意義。老人滿臉皺紋卻不失精神，雙目炯炯有神，不似同齡人。一頭白發(fā)加滿臉白色的胡須，活像神話小說當中修道之人。
老人慢慢移動著自己的腳，手里拿著一瓶茶和一壺已經(jīng)燒開了的水，向梧桐樹下走去，腳踝邊跟著一條小狗，形影不離。多少年了，在她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陪伴了他們許多年，雖然少了某些人某些事，但它一直沒有離開。他與它之間的感情是沒法用語言可以表達出來的，也許也就因為這樣，所以在老伴離開之后，他看淡世態(tài)，看淡生離死別，很快的從”傷痛”中脫離開來。這條狗是她生前最愛的，所以他會一直好好地照顧它，就像當年他們照顧彼此那樣。它成了”思念”他的精神寄托，直到“我們”能相見，看到真實的彼此。
老人姓唐，聽說是安徽人，也就是那一批工人當中僅留下的一個，原因很簡單，因為他愛上了林奶奶。林奶奶是土生土長在這里的，一次她去山上拾柴的時候遇到了唐”爺爺”，兩人一見鐘情，唐爺爺經(jīng)常到林奶奶家吃飯，幫她家干活。可好景不長，唐爺爺面臨著兩難的選擇，是離開這里還是繼續(xù)和林奶奶生活在一起，離開這里他也許可以生活得更好，他原來生活在大城市，那里還有他的親人等著他；自己的好”朋友”；當初來這里的目的；自己的志向……難道自己的人生就真的要被束縛在這里嗎？放棄所有的一切？真的不甘心。然，如果他選擇離開這里就必須放棄他和林奶奶之間的感情，林奶奶有一個父親，年紀很大而且常年生病，加之年輕時勞累過度更是一病不起，更不用說是生活自理。林奶奶不可能放棄并離開她唯一的親人，何況是自己的親生父親，唐爺爺很疼愛林奶奶，對林奶奶那種對自己的父親不離不棄很是感動。此生能得佳人，無文化又如何，有這種孝有時勝過有文化的人，雖然自己上過幾年學，能寫點東西，但在有些事上是沒法和他人相比，就比如說林奶奶。
最后唐爺爺留了下來，唐爺爺?shù)墓适略谖覀兡抢锍闪思言�，當然也有人說他糊涂，放著好好的大城市生活不過，非要留在這窮鄉(xiāng)破地方，值得嗎。
當我聽說唐爺爺?shù)墓适轮髥栠^他，后悔嗎？他笑著和我說沒有后悔過，還說以后你就會明白的。是�。∽詮奈议L大之后就明白了很多，就算沒有辦法真實的體會他們之間的感情，但也有所感悟，愛有很多種，它們是相互融合貫通，不可能獨立存在于其他地方。紅塵行，有很多事是沒有辦法去理清的，剪不斷，理還亂，順從本心才不會讓自己感到后悔。
唐家院子很大，而且很干凈。四面的圍墻是用土建成，在圍墻的東南角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樹，一眼便可以看出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。當初選擇在這里建房子也就因為看上了這棵老樹。很多有歷史的東西是值得我們?nèi)ビ涀『蛻涯畹�，不在于它價值的多少。
樹下面有一張石桌，加四個石凳，是讓人小息的地兒。桌上擺放著一副茶具，是唐爺爺用竹子自制的，唐爺爺有個習慣，就是每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燒水、泡茶、喝茶。當他感覺已經(jīng)可以去做其他事的時候才放下茶杯。
到了樹下，唐爺爺熟練的泡起茶來。這些茶是今年剛摘的春茶，是在早晨霧還未散去之前，和著露水一起采摘加工而成，據(jù)說茶葉在早晨太陽出山之前摘的那些是最好的，茶香四溢，味道那是不用說的。
目光看向?qū)γ娴脑鹤樱闹械男老膊夭蛔〉耐饴�，像小孩得糖似的。心想蓉兒怎么還不起床，最近是不是變懶了？拿起杯子繼續(xù)品茶。
門開了，從里面出來一個妙齡少女，一步一步從臺階上走下來，臺階兩旁種有很多的花，品種各異，類型多樣，但數(shù)蘭花最多。在這兒蘭花就有十幾種，競相開放，比得一小片春天。蓉家有一個很大的院子，比唐家還大。在這里就數(shù)蓉家最大，這個院子是唐爺爺設計出來的，模仿安徽老家房子的結(jié)構(gòu)造型及其和著當?shù)匾恍╋L俗習慣加以設計成。這種房子，雖然在取材方面有困難，但在取材方面能用或者可以用的都已經(jīng)用到最好。院子的外圍種著許多湘妃竹，四季常青，整間屋綠樹成蔭，成為這個村落一道亮麗的風景。
蓉兒向鄰院看去，見唐爺爺在喝茶便叫了一聲。老人回頭，滿意的笑，像雨后的陽光，沒有一絲雜質(zhì)�！捌饋砹耍亢寐福�，你的茶，爺爺早給你泡好了，”蓉兒出了院子來到唐家。蓉兒：“爺爺，你還是和以前一樣，起得那么早�！碧评希骸拔铱唇裉焯鞖膺�不錯，聽你媽媽說昨晚你就可以到家，所以起得早�！比貎海骸白蛱焱砩虾芡淼郊�，所以沒有叫你來著�！闭f的是普通話，直到現(xiàn)在，唐爺爺還是習慣說普通話，很少說名族話，特別是林奶奶去世后。
蓉兒來到唐爺爺?shù)纳磉呺S意的坐了下來，剛要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茶。唐爺爺看了一下：“別喝那個，估計早冷了�！比貎亨帕艘宦暠銌枴盃敔敚鼈冞�沒有來嗎？”唐老：“沒有，這些年來，來的時間不僅晚了，而且越來越晚，數(shù)量也越來越少。”看老人面色便可知道他是痛苦的，多少年了，很多的東西慢慢離我們而去，當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習慣之后就不習慣了。蓉兒：“聽，爺爺，它們來了。”唐老：“嗯！來了�！�
遠遠地便聽到一群嘰嘰喳喳的鳥兒聲音，最后落在這棵梧桐樹上，我們不在說話，靜靜地聽著它們放聲高歌。我抬頭看它們，真是少了，不僅數(shù)量少了，種類也少了，心緊了緊。轟！轟！遠處機器的轟鳴聲再次響起，不知今天他們開山的進度會到哪里。自現(xiàn)代化推進，很多東西在慢慢的消失，以前在森林里的動物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了它們的蹤影，聽說是向森林的更深處遷移。那些曾經(jīng)給我們畏懼的山峰現(xiàn)在機器面前是渺小的，這些硬邦邦的，沒有一絲血肉的暴食者在改變者它們瘦弱的身軀，一片片的山林在我的面前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消失，而我卻無能為力，有些疼痛是難以發(fā)泄的，深深地陷入沉思。
現(xiàn)代化在潛移默化的改變?nèi)藗儌鹘y(tǒng)的觀念，使人了解到它的文明，科技化程度的提高，生活速度的加快。所有的一切就潮水般涌入這個村落，讓他們不知所措，不知道該順著哪條路哪條河前進，是不要傳統(tǒng)還是只要傳統(tǒng)，或者只要現(xiàn)代化的東西？都不知道。只知道現(xiàn)在很多的事、人突然出現(xiàn)在面前，來到這個村落，讓他們處于混亂狀態(tài)。
鳥兒在樹上停留了十幾分鐘，這棵樹是它們旅途中短暫的棲息地，只是不知道這棵老梧桐樹還能為它們撐起多少個春天。新出身的鳥兒雖然數(shù)量越來越少，但它代表著新的生命，它們都在努力的活著，活出生命的精彩，生命的意義，只愿不要再破壞這些僅有的環(huán)境。